低代碼獨角獸Retool啟示錄：只給程序員提升效率，每半年估值翻倍 – 全球獨角獸
作者 | 王與桐
編輯 | 石亞瓊
Retool是誰？
盡管“低代碼”已成老生常談，但在2022年8月完成C2輪融資后，估值32億美元的Retool再次成為低代碼賽道風口上最炙手可熱的玩家之一。
成立于2017年，Retool是以低代碼的形式幫助開發(fā)者構建內部工具、可視化設計或與任何數(shù)據庫或API交互的開發(fā)平臺。目前包括亞馬遜、奔馳、DoorDash、Snowflake和Brex等公司在內的數(shù)千個團隊正在圍繞Retool定制的應用程序進行協(xié)作，以解決內部工作流程。
但對關注企服行業(yè)的人來說，Retool 不僅搶占了一個小眾又精準的細分市場，獲得美國資本市場認可，又在融資策略上獨樹一幟，靠每6-9個月一次的融資，增加對高端人才的吸引力。這無異于為中國賽道的玩家提供了借鑒。
本文，36氪將從產品市場匹配度、融資策略、技術壁壘等角度，分析Retool獲得認可的背后邏輯，以及對中國同伴們的啟示錄。
01 成為資本寵兒前：探索PMF，搶占小眾藍海程序員效率市場
在2017年，以及2019年后，Retool都站在聚光燈下享受資本的關注。
Retool最早在資本側嶄露頭角，可以追溯到2017年, Retool拿下了來自Y Combinator和多為個人投資者的100多萬美元種子輪融資。
此后，在2020年初，Retool獲得2500萬美元的A輪融資；在2020年10月獲得由紅杉投資的5000萬美元B輪融資時，Retool的估值已經接近10億美金，成為準獨角獸；2021年12月，Retool完成2000萬美元的C1融資，估值為18.5億美元；2022年8月，在4500萬美元C2輪融資時，Retool投后估值為32億美元。
36氪整理
但在高密度的融資節(jié)奏中，卻出現(xiàn)過一段空白。
在2017年~2019年間，36氪經過多方資料查證，發(fā)現(xiàn)Retool經歷了一段尋找PMF（product-market-fit，產品市場匹配）的艱苦過程。
這段嘗試和探索，及其帶來的結果，才是撐起Retool高估值背后的秘密。
“Retool創(chuàng)始人David Hsu2017年在Y Combinator社區(qū)上發(fā)了一封尋找種子客戶的郵件，2018年又發(fā)了一封。所以這一年的時間里，他們沒有找到種子客戶?！贝a匠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李嘉琦告訴36氪。
當時，Retool面臨的問題無非是如何找到差異化優(yōu)勢——2017年，以低代碼方式提升開發(fā)效率，不算是新鮮事：Airtable成立于2012年，Zapier成立于2011年，Webflow成立于2012年，幾年的發(fā)展，他們或多或少已在資本側和市場側小有成績。
那Retool是如何瞄準自己的精準受眾、精準需求的？
我們可以通過2019年時，Retool在各大平臺上的宣傳，與現(xiàn)在做對比。
圖源網絡
上圖是2019年7月，Retool在lapa.ninja上推廣產品時的介紹。值得一提的是，lapa是一個幫助設計師找到設計靈感、學習和提高設計技能的網站。設計師群體和Retool現(xiàn)在主打、聚焦的開發(fā)者群體不太重合。
圖源Retool官網
上圖是2022年10月，打開Retool官網后現(xiàn)在的介紹。
具體對比這兩張圖里Retool對自己的定位，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細節(jié)：
- 2019年7月，主標題是Retool幫助建立APP，2022年，主標題是幫助建立內部應用，更加聚焦“內部”。
- 2019年7月，Retool還在主打快速，比如4分鐘搭建一個系統(tǒng)，但在2022年時，并不提時間。原因是，對于做內部開發(fā)的程序員來說，4分鐘開發(fā)出來并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好用的基礎上比原來節(jié)省時間。
- 2019年7月，介紹文字是：“定制化的的內部工具，由相似的模塊構成。Retool把這些相似的模塊給你，這樣你能更快地搭建應用?！爆F(xiàn)在則是細化了開發(fā)者的痛點：雜亂的UI組件庫、設計數(shù)據資源、找出交互邏輯。
Retool在2019年的價格表
Retool在2022年的價格
再來對比2019年和2022年的價格極其包含的服務，首先能夠看出，即使定價沒有區(qū)別，但從“plus”到“team”，從“pro”到“business”，Retool放棄了toC的用語，逐漸變得更加傾向于toB的客群。
以免費版本為例，2022年更聚焦開發(fā)web端應用，不僅如此，2019年時，Retool以“blocks”統(tǒng)稱所有模塊，2022年，Retool將組件和操作細化。
總結而言，通過這些細節(jié)上的進化，Retool成為完美貼合后端開發(fā)者、內部系統(tǒng)開發(fā)場景的低代碼開發(fā)工具。
現(xiàn)在，Retool產品已經成為瑞幸之于打工族白領、Outer之于戶外愛好者的存在——以更新的方式，服務一個特定群體：Retool平臺核心是圍繞 90個可以組合在一起的“組件”構建的，軟件開發(fā)人員和工程師可以從中獲取一些基本的構建塊，如表格、圖表和數(shù)據通道；同時，它還提供了能夠用于驗證、訪問的其他工具，以驗證一切是否正常工作；開發(fā)人員可以連接任何數(shù)據庫或API——任何帶有 REST 或 GraphQL API 的東西，以及 PostgreSQL、MongoDB 和其他數(shù)據存儲，以完成軟件的其余部分的編寫。
今年8月，Retool推出Retool Mobile，即能夠構建移動端系統(tǒng)的平臺。其背景是，如今越來越多的內部軟件會在多個環(huán)境下使用，而不僅僅是坐在辦公室使用電腦，因此內部系統(tǒng)的搭建也需要推出移動版本。而使用Retool Mobile，開發(fā)者可以直接構建移動端系統(tǒng)，并且不需要任何移動體驗即可成功部署到iOS和Android。
顯然，這又是一個只為這一小撮用戶的剛性需求而推出的解決方案。
來源：Retool官網
自2017年以來，超過50萬個應用程序在Retool平臺上被構建，共計數(shù)十億個查詢產生，2022年Retool預計收入為七千到八千萬美元。
這些數(shù)字足以說明Retool在開發(fā)者群體中的風靡。
能夠切合特定用戶特定需求的產品，自然會獲得增長，更會獲得崇尚PLG模式的硅谷的喜歡。
02 切痛點：拖拉拽 少量代碼，搭建內部程序
正如上文所言，低代碼方式提升開發(fā)效率，并不是一個新鮮賽道。低代碼究竟能發(fā)揮什么價值，在行業(yè)里依舊能引發(fā)不斷地討論。甚至不少從業(yè)者認為，“低代碼”一詞已被濫用。
海外，低代碼的發(fā)展早于國內，對于低代碼技術能夠落地的場景也已經有了更多探索。Pietro Invernizzi 給出了他收集到的市面上常見的低代碼平臺列表，將常用的低代碼工具分為了 12 類，涉及網頁開發(fā)、應用開發(fā)、自動化流程、表格工具4等。
（本文所討論的，就是開發(fā)賽道的低代碼，Retool在第4類，Internal Tools &Internal App Buliders）
低代碼（low-code）和無代碼（no-code）都是提前配置好代碼，方便使用者通過少量或者不用代碼的方式，配置好應用。但二者不完全相等，使用哪個技術手段，要看應用場景和想達成的目的。
例如以 Airtable 和飛書多維表格這類以表格為主體，可以用來存放、統(tǒng)計、分析數(shù)據的平臺，基本屬于零代碼。而 Bubble、Retool 等應用開發(fā)工具，則需要具備基本的編程思維和代碼開發(fā)能力。
在這一前提下，如果低代碼/無代碼形式和場景錯配，不僅無法提升開發(fā)效率，甚至會帶來更多效率問題。某從業(yè)者曾這樣評價他所在公司的無代碼網頁搭建工具：“我們想要用無代碼技術，以拖拉拽的形式幫助沒有任何編程能力的人從0開始搭建頁面，但是矛盾就是，這群人既然沒有編程能力，就自然沒有搭建數(shù)據庫的能力，而從0開始搭建頁面，就必須要有數(shù)據庫。這個就是我們產品和人群的錯配?！?/p>
所以，Retool的成功基礎是，其技術和其場景是相輔相成的。
根本上來說，Retool要解決的點很明確，是在互聯(lián)網時代，無數(shù)且持續(xù)快速增長的軟件公司都會面臨的問題——不得不搭建的內部應用程序，數(shù)量大、耗時長、重復性高、成就感差。
拆解來看，內部應用搭建的痛點，由來已久。
內部程序，往往不是公司的核心功能，但是卻不可避免不可忽視。David及其團隊認為，內部應用程序占全球所有應用程序的 50% 以上，且往往會有定制化的需求。這些內部程序也都不在公司的核心規(guī)劃里，僅僅是作為支持、輔助性功能存在。
不僅如此，在Retool出現(xiàn)前，搭建一個內部系統(tǒng)并不是容易事。根據Retool在全球2200名開發(fā)者的調研報告，平均而言，受訪者將 33% 的時間用于構建內部工具。并且，公司規(guī)模越大，其對于內部工具的使用就越頻繁、給到內部開發(fā)的壓力也就更大。
來源：Retool
國內對標Retool的低代碼開發(fā)工具ILLA告訴36氪，搭建內部工具/系統(tǒng)本身，并不能吸引開發(fā)者。開發(fā)人員都希望能參加主營業(yè)務，比如，在字節(jié)做抖音、今日頭條、飛書的開發(fā)，在百度做搜索或者無人駕駛，而并非在抖音搭建，只在雙十一這一天才有的、只給兩個運營人員用的、用完就廢掉的、但是開發(fā)卻要幾個工程師幾天的時間的，內部發(fā)紅包頁面。
David Hsu曾在2018年在Hacker News（Y Combinator旗下的一個新聞提交社區(qū)）上也表達過類似觀點：“最被低估的成本是維護工具，開發(fā)人員通常對構建新東西感到興奮?！盌avid Hsu 還提到了內部工具的另一個痛點：“真正的痛苦是當幾個月內沒有人使用過工具但現(xiàn)在需要它時，原始開發(fā)人員已經轉移到其他項目，因此沒有人可以更新或修復它?！?/p>
對于擁有大量內部工具的公司來說，費用也是大問題。根據 Retool 的粗略計算，對于一家擁有 1,000 多名員工的公司，維護內部應用程序的成本每年可能超過 820 萬美元。這是因為超過一半的公司至少有一名全職員工致力于構建和維護內部工具，Retool 數(shù)據顯示——而且開發(fā)人員的薪水很高。
總之，Retool想要讓開發(fā)人員的精力放在更有價值的事情上，這恰好貼合了全球后端開發(fā)者的“夢想”。
所以，內部開發(fā)的痛點，就決定了Retool的產品方向：
- 提升效率，最簡單的方式就是配置好一些模版，通過模版和拖拉拽的方式是最能節(jié)省實際使用者效率的。
- 涉及到的人就是已經具備代碼開發(fā)能力的程序員。他們具備代碼開發(fā)能力，Retool初衷又是提升開發(fā)效率而非干掉開發(fā)，所以低代碼會比無代碼更適合。
- 既然是給開發(fā)團隊或者有開發(fā)能力的個人或者創(chuàng)業(yè)公司，那么這群人一般都是已有數(shù)據庫，那么Retool需要提供的是更好地接入數(shù)據庫的服務，而非再讓開發(fā)者在Retool上重新建立一個數(shù)據庫。
- 如果搭建的都是內部工具，而內部工具往往都是服務于該公司的主產品，因此需要便捷連接其他系統(tǒng)和平臺，Retool于是提供了快速、簡單的API接入方式。
- 使用者是內部人員，因此展示層只需體現(xiàn)邏輯，無需體現(xiàn)設計要素。
跟據場景、人群的痛點，選擇技術，打磨產品，這讓Retool的Product和Market精準貼合。
換個角度思考，Retool之所以能夠找到自己的PMF，是因為僅僅把“低代碼”當成實現(xiàn)目的的工具，而非被“低代碼”的概念困住，拿著錘子找釘子。
03 獨特的融資策略：主動降低融資金額
盡管Retool的估值已經頂?shù)搅?2億美元，但在創(chuàng)始人David Hsu看來，“但較低的估值和較低的稀釋率對員工來說要好得多?！?/p>
David發(fā)現(xiàn)，一旦企業(yè)估值達到 50 億或 100 億美元，之后加入科技企業(yè)的員工所能獲得的財務收益將遠低于之前的老員工。為了保障員工利益，David 決定每 6 到 9 個月進行一輪小規(guī)模、漸進式融資。這樣一來，一位工程師在行使股票期權時往往能多拿 100 萬美元，而公司高管則有望多拿到上千萬美元。
他坦言：“在跟求職者交流時，很多人都害怕公司已經估值過高，錯過了最佳價值上升期。我們有責任讓公司團隊用付出換取更好的回報，這也讓 Retool 吸引到了很多優(yōu)秀人才?！?/p>
Retool的確也因此吸引到了更多人才。比如Snir Kodesh在2021年4月加入Retool，擔任開發(fā)負責人一職；Leading Content Ivana Ivanovic于2021年8月加入。Snir Kodesh甚至在2021年12月的推文中明確表示：“現(xiàn)在就是加入團隊的最佳時機。”
來源：推特
而之所以選擇這樣的融資策略，還要從Retool創(chuàng)始人上一次創(chuàng)業(yè)開始講起。
2016年，還在牛津讀書的David Hsu和朋友做了個App——Cashew。Cashew能讓牛津大學生互相轉賬，也能在校內的一些消費場所做支付工具。
在開發(fā)過程中，為了讓產品體驗更好，David Hsu團隊就搭建了許多內部工具，例如檢測欺詐、KYC和AML合規(guī)的工具等。從開發(fā)過程來說，這些工具雖然本質上有相似之處，例如都由一系列的表格、按鈕、下拉菜單等組件構成，但還是每次要重新開發(fā)，極為麻煩和耗精力。
Retool的雛形想法——把不同構件排列組合，通過一鍵拖拽式創(chuàng)建工具——由此產生。
David Hsu或許沒料到，Retool的落地比想象要快。雖然Cashew在牛津爆火，頂峰時期，10個學生里有6個在使用。但到底是第一次創(chuàng)業(yè)，盡管躊躇滿志，團隊難以抵擋燒錢帶來的壓力。
在現(xiàn)金流只能再支持70天時，David Hsu計劃轉型。
David Hsu團隊4人，將開發(fā)出Retool的第一個demo產品在Y Combinator路演日展示，從而順利拿到150萬美金的測試訂單，以及來自Y Combinator和多為個人投資者的100多萬美元種子輪融資。
之后，Retool在2020年初獲得2500萬美元的A輪融資；在2020年10月獲得由紅杉投資的5000萬美元B輪融資，此時，Retool的估值已經接近10億美金，成為準獨角獸。
在B輪時，Retool就已經服務了Amazon, Mercedes, Phillips, Progressive等大型企業(yè)。但 Retool創(chuàng)始團隊并沒有被來自資本的關注沖昏頭腦，David Hsu堅持：“大多數(shù)人認為更高的估值、巨額的融資才是好的。但較低的估值和較低的稀釋率對員工來說要好得多?！?/p>
Retool的融資方式在全球來看，都是新穎、奇特的。David Hsu除了大學時期的金融創(chuàng)業(yè)，并無華麗的創(chuàng)業(yè)背景，那他是怎么想到這一融資策略的？
David的融資策略，或許背后有高人指點——比如Retool的個人投資人們。
也是在2021年12月，David Hsu轉向了他最早的個人投資者——Color Genomics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Elad Gil、Stripe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John和Patrick Collison以及前GitHub首席執(zhí)行官Nat Friedman——與紅杉和成長型基金一起構成了2000萬美元的小型C系列。這一輪融資后，Retool的估值僅為18.5億美元，不包括新資本，是之前的兩倍。
細細分析這些個人投資者的背景——Color Genomics是一家基因檢測公司，目前估值15億美元；GitHub是開源托管平臺，今年被微軟以75億美元收購，擁有全球最火的開源社區(qū)；Stripe提供網上支付解決方案，目前估值950億美元。
在加上最早的Y Combinator和紅杉成長基金，不難看出，Retool的策略或許與這些“大佬”的群策群力有著密切關系。
到今年8月剛公布的 4500萬美元C2輪融資時，估值已經頂?shù)搅?2億美元。又將近上一輪的兩倍。而這輪資方中，又出現(xiàn)了幾位老股東的身影——紅杉資本、John and Patrick Collison、Nat Friedman、Elad Gil等。
Retool 定期進行像 C 系列這樣的小輪融資，預計在目前 6% 的基礎上再放棄 3% 的稀釋，就能達到 50 億美元的估值。這與其他公司在同一階段時相比，是非常有利的：云數(shù)據公司Snowflake在估值達到 36 億美元時放棄了 60% 的股權稀釋；根據招股書，Twilio在 IPO 時稀釋了37%，Slack則是稀釋了36%。
也是因此，海外有媒體認為，因為Retool獨特的融資路徑，如今Retool在一級市場的地位很難直接用估值、融資數(shù)額等評估。
Retool的融資策略，或許在不少已被資本“綁架”的創(chuàng)業(yè)公司眼里，值得學習。但是究竟能否成功復制到其他公司呢？歸根結底，還是要看產品本身，是否創(chuàng)造市場和資本都認可的價值。
04全球開發(fā)效率提升：出現(xiàn)分叉
正因為Retool的產品給全球開發(fā)者都創(chuàng)造了價值，所以全球范圍內都刮起了提升開發(fā)效率的風潮。
用Retool CEO兼聯(lián)合創(chuàng)始人David Hsu 的話來說，Retool提供了“一種構建軟件的新方法”：“我們的核心論點是，過去 20 或 30 年軟件的構建方式沒有改變。Retool 背后的想法是，也許可以有一種更快的方法來構建軟件?！盧etool使構建和維護自定義軟件變得更加容易，兩周的典型開發(fā)可以縮短到一天。
真正提升生產效率，甚至有可能在未來改變開發(fā)者工作方式，是Retool所代表的未來。
也是因此，全球范圍內出現(xiàn)了越來越多的追隨者。
之所以用追隨者，而不是復制者，是因為在Retool所在的低代碼開發(fā)賽道，目前也分化出了兩條路徑——開源和閉源。
幾位國內創(chuàng)業(yè)者告訴36氪，開發(fā)者人群會喜歡開源產品。截至2021年，在 GitHub（全球最大開源社區(qū)）上的全球開發(fā)者用戶共有 7300 萬 ，足以看出開發(fā)者對于開源的熱愛。
喜歡是主觀因素?？陀^來看，Retool這類內部程序搭建平臺，既然涉及到需要接入不同的企業(yè)系統(tǒng)，開源的方式的確會更便捷。
Retool是閉源的平臺，也就是說，目前尚未跟Retool合作的系統(tǒng)/軟件，開發(fā)者是無法在Retool上進行接下來的操作的。
而開源路徑的探索，以來自印度的Appsimth為首。AppSmith從 2019 年創(chuàng)立，到現(xiàn)在已經發(fā)行了 1.x 版本，處于正式發(fā)行狀態(tài)，目前已經成為GitHub 上最火的低代碼開發(fā)平臺（18k star）。其開源模式，可以方便更多企業(yè)不設限地進行接入，并且免費。
2022年8月，Appsmith完成4100萬美元融資。融資額度和Retool相差不多，但是并沒有公布其估值。不公布的原因，有可能是估值并不高。
估值不高的原因有幾個：
- 開源版本的商業(yè)化，相比Retool差距較大，因此在估值方面會收到一定影響。
- Appsmith的產品架構與Retool差距很大，使用體驗不好。卡拉云創(chuàng)始人蔣川曾在知乎寫道，如果細讀 Appsmith 的代碼的話，有個小問題是代碼本身較為混亂。其代碼用的仍然是 React 16.8 之前的 class 寫法，因此無法與更新的 react hook 兼容，這就為繼續(xù)開發(fā)和貢獻代碼創(chuàng)造了不小的麻煩。同時 Appsmith 的全局狀態(tài)管理用的是 Redux Saga，這個狀態(tài)管理庫較為小眾和復雜，也為 Appsmith 的發(fā)展帶來了一些局限。
- 幾位中國創(chuàng)業(yè)者告訴36氪，Appsimth頁面有點丑，不如Retool時髦。
Appsmith頁面
Retool頁面
（Appsmith操作頁面與Retool操作頁面對比）
國內一位無代碼開發(fā)從業(yè)者告訴36氪，開源閉源優(yōu)劣從開源出現(xiàn)開始就一直有，在他看來，如果產品是面向開發(fā)者群體，開源可能會更加有優(yōu)勢一些。因為開發(fā)者都更加喜歡開源，他們對開源的產品也會更有信心。
開源模式更貼合開發(fā)人群，更符合“提高開發(fā)效率”的宗旨，得到了更多開發(fā)者的認可。
因此，更多創(chuàng)業(yè)公司在copy Appsmith的模式，比如2022年1月，完成150萬美元種子輪融資的Tooljet，和2022年8月，完成3700萬美元A輪融資的Superblocks，以及2022年9月30日，獲得3200萬美元融資的Airplane。
ToolJet是一個開源的低代碼框架，用于構建自定義的內部工具。他們在GitHub倉庫的第一次提交是在2021年4月1日，并于2021年6月7日公開了該倉庫，并在Hacker News（值得一提的是，最早Retool也是在Hacker News首次進行發(fā)布的）上發(fā)布了它。發(fā)布后8小時內，ToolJet就得到超過1000顆星，這說明該產品與社區(qū)較為契合。在Hacker News發(fā)布后的2周內，ToolJet團隊已經籌集了155萬美元的資金。
另一位徒孫，Superblocks于 2021 年成立，也是一款搭建內部應用的低代碼平臺，提供完全托管的服務和帶有開源、自托管包的混合模型。
（甚至Superblocks就在Retool下買了自己的詞條，宣傳語直接是：“Retool太貴？”）
Airplan同樣成立于2021年，是一個美國內部工具開發(fā)平臺，致力于為工程師提供身份驗證、權限、審核日志記錄、審批流、通知、UI 組件等簡單的運營流程，以便開發(fā)人員可以專注于重要的業(yè)務。
這股風也吹到了中國。在國內，出現(xiàn)了諸如ILLA（艾拉云科）、碼匠、卡拉云、行云等公司。
36氪制圖
其中，ILLA明確開源； ILLA和碼匠分別成立于去年年底和今年年初，目前二者都處于剛上線的狀態(tài)；行云在做Appsmith的國內代理，原本是一站式云原生開發(fā)平臺產品及解決方案提供商，今年開始轉型做低代碼開發(fā)工具。
但是，在中國做低代碼開發(fā)，是個好生意嗎？
目前看起來沒沒有確定的答案。現(xiàn)階段國內對于開發(fā)工具的接受程度較低，這背后有幾個原因。
首先，開發(fā)團隊對于效率提升，是薛定諤的需求。因為中國的企服采購，往往是自上而下的，而一家企業(yè)的負責人如果想要使用工具提升效率，意味著他想做更多的業(yè)務，從這個層面上來看，具體的使用者并沒有因為使用工具而更輕松，反而會面臨更大的工作量。
其次，具體到Retool這類開發(fā)工具來說，國內的很多系統(tǒng)并不標準，這會給接入帶來很大難度。比如，Retool最初想要在快手推行的時候，發(fā)現(xiàn)很難和快手的內部賬號體系打通，而無法打通的原因是國內的賬號協(xié)議很亂，如果要接入，需要一個工程師一到兩周的時間。
最后，Retool也好，Appsmith也好，歸根結底都是PLG和CLG的模式，而在中國，該模式是否真的奏效，目前尚未有定論。
因此，ILLA和碼匠都曾表示，不排除未來全球化的可能性。
不過，中國也好，美國也好，可以明確的是——低代碼是未來開發(fā)的演進方式。
其實代碼的演進，本身就是代碼越來越少的過程。最早機器語言01，到匯編，再從匯編再到C再到C 再到Java再到Python，越來越簡單。所以未來趨勢就是，開發(fā)者在底層寫一部分代碼，前端直接拖拉搭建。
所以，Retool及其全球追隨者，不僅代表著低代碼技術進入新階段，找到了更適合的場景；更可以代表著，生產效率的提高，也進入了新階段。
參考文章：
https://rockset.com/blog/build-internal-apps-in-minutes-retool-rockset-customer-360/
https://www.forbes.com/sites/alexkonrad/2021/12/22/retool-unicorn-funding-round-follows-risky-employee-first-approach/?sh=2230f5394f49
https://www.bloomberg.com/news/articles/2020-10-20/retool-nears-1-billion-valuation-with-funding-from-sequoia#xj4y7vzkg
https://news.ycombinator.com/item?id=17725966
https://www.cnblogs.com/pengjiali/p/16260008.html
